定下新疆的行程,就已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:新疆那么大,公里的路程都是短途,舟车劳顿已是必然,然,想得再多,也是纸上谈兵,只有到来,才会真切体味到何为“幅员辽阔”。
飞了5个多小时,从天空终于俯瞰到连绵起伏的天山山脉,竟有尘埃落定,松了一口气的感觉。入住乌鲁木齐的尊茂银都,首次见识到新疆安检的严密,进酒店大门,如同过机场安检,旋转门内,赫然是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,行李与随身的包层层检查。
不知是行李箱上托运标签还没来得及撕去,或者是对于汉族人的优待的缘故,我们一行大大咧咧拖着箱包,径直进入大堂。接待的服务生,一水儿的帅哥美女,有别于汉族的扁平相貌,高鼻深目,皮肤白皙,打着卷儿的普通话发音,引得孩子们悄悄地学舌,小声议论“全是热巴”。
稍作安顿,出门找食。晚8:00的天空,丝毫没有入夜的意思。出租莫名的牛气,空车也不载客,无奈滴滴快车,三辆车,结出三个价钱。一路上,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,处处是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。听司机介绍,无论在哪条街道上,只要发生争执或事故,警察5分钟内一定会到场,小偷几乎没有。
进酒店也要安检,看见警徽和制服,心里无比安稳踏实。
有在新疆工作的热心家乡人安排好晚餐,精致的菜品颠覆我们对西域菜的认知。
水果的色泽鲜亮,汁多味美。
酸奶香味浓郁,一瓶几乎管饱。
昆仑尼雅黑鸡柔嫩鲜美。
好客的主人隆重推荐的新疆特产恰玛古,形似土豆,吃出水乡茭白的味道。
酒酣饭饱,打道回府,深夜的首府安静有序,霓虹灯无声闪烁,几小时的时差使得我们的眼皮沉沉下坠太阳眷顾北方,迟迟落山,早早照亮大地,早10:00上班,晚10:00下班的当地人,夜生活才刚刚开始。
不知道怎么谈起东西部的教育问题,慨叹西部生活的不易,对于招生倾向西部的不解忽地就释然了。大自然已经万分为难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,使得他们的每一点得到,都要付出无比艰辛的努力,他们的孩子,在教育资源的享受上,先天不足,想要改变现状,还有什么比快些接受更好的教育更有效的方法呢?
看着这方广阔的天地,人的心不自觉就大了,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,对于拓宽眼界的意义,不言而喻,说千道万,不如亲眼所见。
行程的第一站是天山,新疆的地标景点,首批被确定为5A景区的地方。乘坐景区区间车,费力地听着维族导游的讲解。
周先生大赞,这个孩子的普通话说得很溜嘛。我无言以对,对一种事物的评价,一定是建立在自身已有的经验之上的。孩子们七嘴八舌分析:导游说的哈萨克族的毡房,到底是“上面开窗”,还是“三面开窗”?
小导游是个实习生,全程非常认真地用生硬的汉语背诵解说词,语焉不详,精神可嘉,她的模样让我想起学英语的汉族孩子,学一门不属于自己的语言,真是太不容易了。在小导游跟天池完全无关的解说中,经过33道弯曲的山路,何老师吐得呕心沥血,山顶终于到了。
天池,吸引我们的当然不仅是它的显赫之名,更多的是附着其上的无数动人传说。
神话里的西王母居住的极西之地,大概就是终年覆盖着冰川的博格达高峰,远望,冰雪之巅,恰似一顶白色绒帽。山顶生长的高大挺拔的云岭雪杉,是天山独有的树种,叶片像绿色的羽毛,沿着山道蜿蜒向上,似有隐隐仙气袭来。
仙界一大盛事——瑶池盛会,瑶池,就是天池,北岸有一棵共生的大叶榆和小叶榆,据说是王母的发簪变化而成,号称“定海神针”。缠满的红丝带,寄托着凡夫俗子种种求而不得的愿望。
万分唾弃岸边拙劣的人工设施,尤其是明目张胆行驶在湖中的游船,使天池充满跌落凡间违和感。
池边人少,我们各种摆拍,大秀团服。
到底要看什么?真的没什么好看的,但是听妈妈的话总没错。
(何老师说:这是我的两个宝贝,一样重要。)
小管有些无奈,爸和妈,你们确认我不是捡来的吧?这样硬生生加进镜头的感觉很尴尬的。
(骁:别看我笑得一脸灿烂,其实宝宝心里苦,你们俩你侬我侬,我到底怎么办?)
(不知道你有没明白,为嘛我会是这样的身材?两座大山的重重压迫,不粗壮也不行呢。)
山腰间有西王母祖庙,看起来近在咫尺,深知看山跑死马的道理,果断下山。
山路两边是粗壮的榆树,据说当年左宗棠进疆,大力提倡栽种这种榆树,至今,长势喜人。树根处,堆有小石块,是哈萨克族人防止牛羊啃食而为之。
树林里,奔腾而下的三工河流过山涧,流向准葛尔盆地,它是阜宁的母亲河,它源自高高的天山之巅,它来自第四冰川。牛羊马自在地饮水,偶尔,会有哈萨克牧民打马经过。白色的毡房上,精美的刺绣是牧民对大自然的虔诚记忆。
汽车飞快驶过,天山远远在身后。我使劲看着,不知道哪座山头曾经留下白发魔女掠过的身影,当初,七剑下天山可曾无比眷恋地望向来路?
赶往公里外的可可托海。
一路数次停车检查,最高时速不能超过80,公里。一马平川的省道,来来往往很多红色的大货车,满载的大概是煤炭。“新疆神火”的巨大烟囱耸立在荒漠中,疑似外星人在地球的基地。
颠簸中,昏昏睡去,睁眼看时,雪山不见了,错过了开满鲜花的草原,荒无人烟的戈壁滩,呈现在眼前的是赤朱丹红的火烧山。
绝好的背景,不拍照简直天理不容。周先生觉得自己的技术过硬,我们四认为服装是关键,随随便便一站,就是风景了。
总之,今天的行程,形式大于内容。
司机说天黑前,才能到目的地,掐指一算,11:00天黑,公里,11个小时。
渐渐地,驶进了深山,一圈又一圈的盘山,手机早就没了信号,两边的山并不很高大威猛,比起甘肃,甚至可以算得上温柔了。山势平坦,细看,长满低矮的植被,阳光下,绒毛一样,宛如新生的孩子,令人憧憬他们的未来。
天色渐黑,金星高挂天上,弯弯的月亮从早晨跟随我们到夜晚。河谷里,羊儿仍悠闲地吃草。腾空了肠胃的何老师,简直垂涎欲滴地望着它们,喃喃说道:我们待会儿在路边停下,抓只羊,随便到哪家毡房,请人杀一只羊,烤了吃,不用任何作料,肯定好吃极了。
众人纷纷附和,眼见着天已黑透,他着急万分: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,要杀一只羊吃。我们看着他,像看着灰太狼,深深地为某一只羊庆幸又担忧,躲过了今天,明天呢?
题外话
新疆的网络,奇慢无比,好的时候是3G,更多时候是E,经常无信号。刚下飞机时,我很诧异:怎么这儿没有4G?小周不解,问:是哪三季啊?网络不行,好像连正常的对话也不能了。
当地人说,这是为了维稳,4G太快,无法监控。3G的,有缓冲,信息、图片可以及时过滤。酒店的无线网,实施的是点对点负责,速度还好。
然后,我们的手机形同虚设,一夜回到解放前,只能用来拍拍照,打打电话,日子过得很健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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