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期写稿子,脑子里常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想法,这些都是“种子”,遇到合适的温度与水就会生根发芽。
今天,突然想跟大家谈谈关于“高雅”的事情。
谈这个话题的由头,来自写稿中的一些见闻。我们常常听到这样一组对话:
“这稿子写得不行,都是老生常谈、大路货”
“这稿子可以,虽然看不太懂,但觉得很厉害”
这种“不明觉厉”,就是今天我们要谈的“高雅”。长期以来,我们都在接受一种潜移默化:一个东西很简单,我却看得津津有味,我就显得很没品味;一个东西大家都云山雾罩,我在那里点头微笑,逼格就会直接拉满。
这种潜移默化,看起来是“阳春白雪”与“下里巴人”的对立,其实根子是理念的冲突。
就写稿子而言,“高雅”本身没错,关键在于怎么取舍。我将高雅分为两类:多余的高雅与必要的高雅。
01多余的高雅
高雅的前提是什么,通俗点说,就是要不同寻常、有点门槛。但这个门槛必须是靠思想支撑起来的门槛,不是人为设置的门槛。
工作推进会上,把一个本身都懂的道理,用一堆前沿概念过度包装,听得大家云里雾里,这算高雅吗?
对着小学生讲相对论,大谈理论公式,换来的肯定是小朋友们的一脸迷茫,这算高雅吗?
前者是故弄玄虚,后者是不合时宜,两者都是多余动作。这方面的集大成者是郭敬明。
十年前,郭出版了一套散文集,一共三本,书名分别是《愿风裁尘》《守岁白驹》《怀石逾沙》。听起来文艺范十足,但仔细琢磨,好像都有点烟雾缭绕、磕磕巴巴。
以《守岁白驹》为例,“守岁”应是守护岁月的意思,“白驹”是白驹过隙的简写。作者的本意是,通过字面上一快一慢、一急一缓的碰撞,来阐释青春的易逝与不舍。
《怀石逾沙》也是同样套路,“逾沙”出自成语“逾沙轶漠”,形容跋涉了长远路途,经历了很多事情。“石”与“沙”,一轻一重,形成对比,形容岁月跋涉沉重,但依然艰难前行。
以上种种,作为文学表达,虽有牵强之感,但却无可厚非。如果谁要把郭氏文风嫁接到公文领域,那无疑是一场灾难!
一次,修改部门提供的关于法治的一篇讲话初稿,文中一块讲“公平正义”,从罗马法理讲到中华法系,从先秦法家谈到沈家本,洋洋洒洒七八百字。
我问起草人,为啥这样写。此君回复:“这是从知网上下载了大批论文,好不容易提炼而成的。市委领导讲话嘛,站位必须要高……。”
“你们平时是怎么写的?”
“我们平时很简单的,公平正义就是把案子办好,别让老百姓寒了心嘛。”
我告诉他,你就按平时写的来就行,“别让老百姓寒心”这句话比上面的大道理强太多了。
这不是理论文章,大段的道理毫无必要,都是多余动作。多余的“高深”,一点都不高雅,全是废话。
02必要的高雅
不让玩高深,那么就只能亦步亦趋,年年岁岁花相似吗?其实不是,高雅要用在刀刃上。
俄罗斯文学批评家什克洛夫斯基曾经说过一句话:“千百年来,艺术史只展现了两个法则,一个是把人们熟悉的东西变陌生,另一个反过来,把人们陌生的东西再变得熟悉。”
其实,这不仅是艺术史的铁律,也是公文写作的真理。我们写的材料无外乎就两种:熟悉的与陌生的。文章想出彩,就两个办法:把熟悉的变陌生、让陌生的变熟悉。
第一个问题:如何让熟悉的变陌生?一个苹果,放在那里毫不引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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